單依純
單依純以先鋒之姿登上V中文版八月刊封面,展現了她多面且獨特的魅力。銀色細閃組成星河,點綴在眼尾,閃爍著靈動的光芒,仿佛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;而巴洛克風格的華麗元素,也在妝容間肆意綻放,古典與現代交融,為她增添了一份獨特的韻味。這些色彩,都存在于單依純突破自我的瞬間——每一抹,皆是絢爛。
單依純
“君”,我們記憶深處的聲音
在《歌手2025》第十一期的舞臺上,單依純選擇了《君》作為最后一期揭榜賽的呈現之作。這首由16首鄧麗君經典旋律拼貼而成的作品,不僅是一封寫給時代的情書,也是她對自己音樂啟蒙的回響。
《君》的誕生并不突然,它是長達兩個月籌備與雕琢的結果,是一次帶著敬意的創作。“其實在《歌手2025》的第二期,這首歌的demo就出來了。”單依純說道,“我也是從小聽著鄧麗君小姐的歌長大的,和很多人一樣,她是我們心里不可磨滅的時代記憶。”而真正觸動她的,是第一次聽到那組旋律的清晨——“我第一次聽到demo的那天早上,在床上哭了半個小時,真的停不下來。”那是一種情感的喚醒,是在被聲音輕輕碰觸后,涌現出的萬千碎片。
單依純
在這樣的情感澆灌下,無保留、無痕跡的傳達成了一時的難題。“我擔心這首歌(因為大家對我的一些聲音)沒有辦法被好好表達和聆聽。”這是她在臨演前的擔憂和顧慮,也是對這份作品的尊敬和保護。這份克制,幾乎讓她一度動搖:“我真的很喜歡這首歌,它不一定要由我來唱。”她接著說“我只希望這首歌的美好,可以被純粹地感受到。”最終她選擇:“我就把自己當成一個單純把歌帶到大家面前的人。”
這種謹慎不意味著膽怯,恰恰相反,那是一種穿透力極強的熱忱。你不會在第一時間感受到它的熾烈,但它會在你心底悄悄燃起火星。她唱《君》的那一刻,聲音如春夜落雨,潤物細無聲,讓人忍不住流淚。
舞臺落幕后,單依純看到有觀眾留言說:“小時候,我媽媽會唱鄧麗君的歌哄我睡覺,她總是想起哪句就唱哪句。現在我聽到《君》,好像她又在我身邊。”——像是得到了一個遠隔時空,卻溫暖堅實的擁抱。
單依純
她說:“那一刻我就覺得,如果這首歌能讓大家回想起某種美好的回憶,一切都值得了。”
《君》歌曲的封面視覺中,也暗藏著心意。鄧麗君歷年唱片封面上的“君”字被拼貼成數個重疊的“君”字,像一層層情感的紋理,纏繞成一個遙遠而溫柔的名字“鄧麗君”——既不喧嘩,也不炫技。千絲萬縷,卻溫柔繾綣,也如同她在舞臺上的呈現——不灼目,卻動人。
現場拍攝的環節中,單依純應邀輕唱起了《君》。
聲音清澈又靈動,仿佛時間也在那一刻與她的旋律產生聯結,慢了下來。
當日拍攝已至深夜十一點,但單依純沒有表現出一絲倦意。她慢慢唱著,聊天的語速也是一貫緩和的,因為她的每一個表達都不是為了回應別人,而是從心底有感而發的感悟——顯而易見,她不是一個急于展示的人,也不為高聲吶喊而歌唱。
單依純
你不知道的那個“純妹妹”
唱《君》時的單依純,是溫柔的娓娓道來;唱《李白》時,又滿是張力的釋放。
如果說這12期舞臺上有哪一次是她玩得最開心、最“嗨”的,單依純覺得那一定是《李白》。在改編和演唱《李白》時,她用一種近乎宣泄的方式將自己交給了音樂——不加掩飾、毫無保留,像是把性格里最鮮活、最反叛的部分放大出來。“其實連我自己都沒想到,我會做這樣的嘗試。”
單依純
在《李白》中,她以戲劇化的方式處理著游戲的沖突與情緒的推進,釋放出極大的想象空間,將沖撞、解構與熱愛都揉進這首歌里,完成了一次帶有魔性、諷刺感與哲思性的自我燃燒。尤其是那一句“如何呢,又能怎?”從自媒體的瘋狂傳播到在其他綜藝的舞臺被大家廣泛復刻。單依純自己其實也沒有預料到這首歌會“出圈”。在她看來,舞臺會放大情緒,而自己只是順著感受走。沒有策略、沒有計算,只有內心的指引。“對于我來說,這是一種對生活態度的表達吧。”她頓了頓,繼續說:“也許是因為大家在這首歌里感到了釋放,如果能夠幫助大家給自己的壓力找到一個小小的排解的出口,也算是達成了我做這個舞臺的一個初衷。”
很多人因為這首歌的成功,將單依純視為00后的態度代表,大家渴望看見真實的振臂一呼,但單依純對這些推崇只是淡然一笑。“我不覺得哪一首歌更代表我,我只是想每一次都真誠地面對舞臺。”這同樣,是“純妹妹”的另一面。她不刻意設計,只是在舞臺上有效地放大感受。
單依純
“純妹妹”并不是一時興起的角色,這首歌是一次非常私人的創作。它不是從預設的概念出發,而是源于一次制作人常石磊和她之間的聊天:“你有點像林黛玉。”單依純笑了,那是她從小耳濡目染的旋律——“天上掉下個林妹妹”,是媽媽愛唱的越劇橋段。于是兩人順著這個靈感往下聊,一句搭一句,像是一場天馬行空的創作游戲,從戲曲的句式里生發,把《純妹妹》的輪廓“碰”了出來。
《純妹妹》延續了她對音色質感的敏銳把握能力。音域跨度大,旋律婉轉卻不冗長,副歌也不按套路出牌,找到了某種古靈精怪的平衡感。從“暖風吹,不識愁滋味”的婉約,突然跳轉到“天怪乖,地怪乖,可愛可愛,有花就開”的趣味,它有靈魂,有個性,既不從眾也不故作清高。
單依純
在《歌手2025》的舞臺上,《純妹妹》和《舞娘》兩首歌并置混搭出的“舞妹娘”出人意料,俏皮靈動,也叛逆出格,令人耳目一新——她的聲音裹挾著穿透陳規的力量,身體語言更為隨性,角色設定也更具戲劇性。
“《舞娘》其實是我們在選擇《歌手2025》表演曲目過程中最早定的一首歌。” 單依純說道,“我小時候也聽蔡依林,其實這兩首歌有種莫名的相似性。”兩者都是在轉型時刻的自我重塑——《舞娘》是蔡依林的蛻變之作,《純妹妹》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外界聆聽單依純時感知到新的變化的開始。
單依純
那種迫不及待要盛放的沖動,其實早就在她體內醞釀,只是此前尚未有一個合適的契機和出口,如今終于允許自己“點火”了。 有人說這是單依純的“突破”,但她淡淡地解釋說:“我一直在嘗試不同風格,只是很多人沒有注意到我之前的嘗試。”視覺沖擊力更強烈、更具張力的風格,是她本就喜歡的審美。“我的個性里就有這種成分,我會繼續去嘗試。”她從不抗拒改變,而是在一點點發掘更多可能的自己。
就像她的表達方式一樣,愈發堅定與完整。不需要解釋什么是“自我表達”——一切都在音樂里。
她不是一個主動做“總結性敘述”的人,也從不設定任何框架和標簽。她只是在不斷嘗試,不斷聽,不斷唱。“做音樂對我來說是一件純粹的事情,不需要太強的目的性。”她承認自己也有不感興趣的音樂風格,但也有在慢慢嘗試接觸的:“我原來完全對搖滾不感冒,但現在也會聽,也想唱。”
單依純
“我的心才剛剛開始打開”
這是單依純正式出道的第五年。當被問到是否想過這幾年自己的變化時,單依純說:“其實,我還沒開始回看這些變化。”這句話說得極輕,“我的心才剛剛開始打開。”
單依純一直在不停地探索不同音樂風格,嘗試過R&B(節奏布魯斯)、另類、搖滾、電子、citypop(城市流行)……但相對來講,大家可能更多地看到了我流行的這一面。”她輕描淡寫地說,但在這段話背后,是一個音樂人不斷在探索自己邊界的隱秘旅程。“其實以前的作品也有我的個人“氣味”,只是當時的“氣味”不容易被聞到。現在,可能大家一聽就能感受到。”
是的,那種“氣味”——歷經沉淀而來。抒情與實驗,仙氣與野性,那種味道的辨識度越來越高,這種“聞得出”的氣息,是時間給予她的回響,也是她不被定義的生長過程所結出的果實。
單依純
“創作中很多事是自然發生的。”她說道。心越來越打開后,一切都隨之開闊,她說:“這讓我的接受度變高了,以前在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,我的第一反應是逃避或抗拒,但現在我意識到自己已經可以嘗試主動去擁抱它們了。”從最初的抗拒、謹慎,到如今的主動擁抱,這種轉變不僅關乎更多音樂風格、情緒表達和聲音實驗,也關乎如何面對光怪陸離的萬千世界。她的改變是細水長流卻也清晰可見的。
她的創作不止于音樂,也不止于視覺,它更像是一個以“聲音”為核心的感官世界。她對聲音的感受是由外而內的:聽母親唱越劇,聽祠堂里的婺劇,聽雨砸在玻璃上的聲音。她常喜歡錄下雨的聲音,也喜歡用身體感受舞臺上的聲響振動。“有的聲音是藍色的,有的聲音是深沉的暗色調。”她對音樂有著本能的親近,這讓她在創作中始終帶著純度。
她沒有把自己定義為音樂實驗者,卻讓每一首歌都成了一次試探情緒深度的實驗;她沒有把自己當成新聲代的代表,她的作品卻總能觸碰到世代情緒的共振點;她相信人和聲音之間,存在著一種更微妙的關系,那是色彩,是嗅覺,是觸覺,也是一種通感,關乎被音樂喚醒的身體記憶。
單依純
慢熱的靈魂,唱出更多的可能性
單依純像是一種慢熱型的發光體。不是舞臺燈光一亮就迎風怒放的那類,而是從深處悄悄燃起、緩緩綻放出絢爛光耀的人。
三年前,她推出首張個人專輯《勇敢額度》,那張專輯記錄了她的二十歲,它更像是她內心的一個度量工具,衡量著她對未知、對自我、對世界的探索以及突破的“額度”。在一個充滿矛盾的年紀,介于單純年代和現實世界之間的二十歲,有無窮的新鮮感,也有撲面而來的壓力。單依純遵循內心期待持續,探索自我表達與多元音樂風格的融合,從敘述感較強的抒情曲《勇敢額度》,到R&B風格的《另一種答案》《雨后日記》,再到充滿律動感的純英文歌曲“Gray Turns To May”“Tell Me”,它們細膩而立體,展示著她在音樂上的巨大潛力。
單依純
采訪結束時,她說希望第二張專輯是“可以聽一輩子的”。不是因為它有多先鋒、多實驗、多“有概念”,而是因為它是包容的,是一張可以容納“各種各樣的自己”的作品,也可以被不同心境的聽者一次又一次聆聽。
當我們說她有“活人感”,其實是說:她沒有把自己交給工業化的既定印象和審美趨勢去切割,而是始終保留著一部分本真和未定義的區域。音樂是一種方式,它能夠構建一個自由呼吸的空間,就像她所希望的,打造一張可以聽一輩子的專輯,也是營造一場可以無數次重逢的音樂旅程——那里有足夠的留白,也有足夠的廣度,容納所有不必定義的部分。
她像一束白日焰火,安靜、不爭、克制、炙熱。
她是單依純。
出品:李曉娟 / 監制:滕雪菲 / 攝影:何開拓一 / 造型:TIZI XI 席婧洋 / 美容總監:LAURA 勞拉 / 化妝:鑫淼 / 發型:Issac Yu 愛殺客 / 藝人統籌:劉碩 Sure / 撰文:王蘿 Lynch / 美術:FEIFEI LI 菲菲 / 服裝助理:慧慧、彥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