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從小就是一個沒有目標的人,小時候寫作文,你的愿望是什么?我答不上來。長大以后,很多看似重大的人生選擇,我都是跟著興趣和熱情走的。從學醫轉到做瑜伽,就是拍腦門一想,我去練個瑜伽吧;再拍腦門一想,我去學個教練培訓吧;覺得沒事干了,那我去教一教吧,反正都學了;因為疫情被困在房間里無所事事,那就拍些視頻分享吧。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?!眲傞_始教瑜伽時,收入微薄,住在員工宿舍里,但榕杉并不感到辛苦,也談不上勵志,她只覺得這是學習的必經階段?!拔乙恢北е容^敞開的心態,也總是能接受自己當下的狀態,Make peace with myself?!?/p>
去年,榕杉所在的公司突然倒閉,她一夜之間成了失業人士。閨蜜打來電話,想幫她分析接下來該怎么辦,她卻說:“先看看機票吧,終于可以出去休息一下了?!比缓蟊阗I了一張單程機票飛到了巴厘島,整個流程非常絲滑,可以媲美“梁朝偉去巴黎喂鴿子”。等到旅行回來,榕杉發現前同事們早已投入到新的工作中,但她卻沒有絲毫焦慮。自己完全有能力重新出發——這種確信感,讓她能夠自如地擁抱生活中更多的可能性。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cycle,能量低的時刻,我們只要去接受就好,因為這些都終將過去。比如這幾天我就是不想運動,那我就不運動,之后我可能會有更好的能量,who knows?”
榕杉的人生軌跡,似乎總是隨著一時興起而改變,包括為了狗狗,從生活了九年的北京搬到上海,從做出決定到最終實現,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。榕杉的狗狗Nikki是一只邊牧,雖然不在北京禁養的犬種名單中,但因為背高超過35公分,每次出門,她總會有一種夾著尾巴遛狗的感覺,需要特別小心翼翼。為了重塑這每天一小時的體驗,22年二月,榕杉申請調到了上海的公司分部,在全新的城市里,繼續隨著生活的起伏,與新鮮的體驗不期而遇。
榕杉自稱是一個「dog person」,從小到大,家里不可忽視的存在就是狗狗。小時候住在平房,父母養了一只德國牧羊犬,即使后來養起了像貴賓這樣的小型犬,榕杉心里始終對大狗念念不忘。彼時她獨自一人在北京生活,父母勸她不要養大型犬,理由是租住的小房子無法為它們提供足夠的活動空間。直到她結識了一位訓犬師,是專門訓練邊境牧羊犬參加國際敏捷比賽的。在他的訓練基地,榕杉第一次見到了幾十只聰明、活潑的邊牧,也為她日后養起Nikki埋下伏筆。訓犬師告訴她,其實大型犬并不需要很大的空間,狗狗們的快樂在于主人的陪伴和互動。
Nikki在兩個月大時來到榕杉的身邊,初見時只有四五斤的它,軟萌如一只小熊貓。雖然從小家里就養狗,但這次是她第一次作為“狗媽媽”獨自養育一只大型犬。兩個月大時,Nikki還算是乖巧,等長到了四五個月,就到了最讓榕杉痛苦的階段——狗狗的體型已經接近成年犬,精力卻像一只幼犬一樣旺盛。每次榕杉帶著Nikki出門,都需要格外收緊核心,才能夠駕馭這十幾二十斤的大毛球,還要時刻注意它的安全,防止它在街上亂跑。有時候為了避免嚇到別人,她會躲開人流、選擇在清晨與半夜出沒,這大概也是很多養大狗的人的心聲。
眾所周知:邊牧是邊牧,狗是狗。在狗屆,邊牧的智商無疑是穩居第一,不僅學習能力強,能夠迅速掌握指令,而且只要你留心觀察,還會發現它有一些可愛的“心眼子”。有一次,榕杉在旅行之前,拜托朋友幫忙照顧自家的Nikki和貓貓,朋友家也有一只狗,便一起放在了她家。在離開的那天,榕杉已經上了飛機,卻接到朋友的電話,說到她家時,門開著,但Nikki和貓都不見了。四處尋找后才發現,原來是Nikki自己打開了門,特意把朋友家的拉布拉多“送去”了鄰居家,而它們兩只則躲在自家的床底下。關于狗狗的內心戲,榕杉是這樣揣測的:嗯?你這個家伙,為什么住在我家,我不喜歡你,把你送走吧嘿!
“貓和狗給人的情緒價值是不一樣的。最近朋友問我養狗和養貓的區別是什么,我說狗吧,就是我一回家,它一定會跑過來抱我、撲我,如果哪一天它沒這樣,我會想它是不是哪里難受或是生病了;但是貓就不一樣了,如果我躺在那兒,它能過來‘踩奶’,我就會覺得我被‘臨幸’了?!彼哪昵?,榕杉迎來了家庭新成員,一只與Nikki相同配色的德文卷毛貓,從此實現令人歆羨的「貓狗雙全」。
被榕杉喚作「妹妹」的小貓剛到家時,還是有些局促和害怕的,尤其是對狗。榕杉猜測可能因為它是在貓舍長大,從沒有接觸過狗,所以一開始會抗拒。妹妹總是躲起來,不肯輕易露面,但當榕杉主動與它互動時,它又會忍不住探出頭來。時日漸長,貓和狗相處的時間比她和它們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,慢慢地熟悉了彼此。妹妹變得越來越大膽,總是試圖去蹭蹭、拱拱Nikki,也開始對它產生了依賴,甚至比對榕杉還要親近。
每次她回到家,妹妹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。但如果她是遛狗回來,妹妹就會立刻跑過來,圍著Nikki轉,似乎在問:“大姐,你去哪兒了?”不過,狗對貓的這種熱情并不買賬,甚至有些嫌棄。這種相處模式讓榕杉覺得十分有趣,也讓她意識到,貓的性格可能真的會因為與狗的相處而變得更加開朗和大膽,也就是所謂的“狗里狗氣”。
不論是在北京還是上海,有貓貓狗狗在的家總是格外熱鬧,對榕杉來說,養狗不僅是出于喜愛,更是一種在異鄉尋找歸屬感的方式。在偌大的都市之中,每個日夜,都有Nikki和妹妹等她歸來,獨居的空間也因此可以被稱為「家」,于暖意之中升騰起煙火氣來。
養狗,尤其是養一只聰明的狗狗,會帶來與眾不同的情感體驗,不僅僅是簡單的陪伴,更是一種深刻的內心感受,是無條件的接納和陪伴,也是現代人生活中難得的慰藉,榕杉用「確定性的愛」來形容它?!梆B狗讓我深刻體會到彼此之間的信任。比如當我出門時,如果給它拴上繩子,它會變得‘不乖’,到處亂聞、亂沖,因為繩子讓它感受到我的存在,它知道我始終在它身后;如果在無人的環境下不拴繩,它反而會變得非常緊張,仿佛擔心我會突然離開,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我,確保我還跟在它身后。對狗狗的這種敏感和依賴,我是很珍惜的?!?/p>
養狗對榕杉的另一個重要影響,是讓她有了更多接觸戶外的機會。養大型犬,就意味著你要走出家門,尋找有草有樹、有山有水的地方,曾經為了做個好主人而去完成的任務,慢慢成了榕杉給自己充電的方式。她開始更多地考慮自己的感受,選一個喜歡的地方,方便坐下,風光迷人,帶一本書,在陽光剛好的日子里,靜靜待一陣子。狗狗猶如一個小向導,引領榕杉步入陌生的風景之中,讓她有機會放慢腳步,重新發現生活中的美好,在山川湖海的懷抱中得到治愈和滋養。
Q:養狗為你帶來的最深刻的感受是什么?
A:飲食保證多樣化;消耗精力的方式有很多,不要過量運動;家長對寵物身體狀況的判斷非常重要,遇到健康方面的問題時一定一定要主動就醫。
Q:搬到上海后,有沒有新的養寵體驗?
A:搬到上海之后,我會覺得整個生活變得不一樣了。之前在北京,我只能做我自己的事情,然后回去遛狗,現在兩件事情可以一起干了?,F在上海的很多場所都是dog friendly,我曾經帶著它去過健身房、咖啡館、餐廳,以及參加各種聚會。將日?;顒优c遛狗結合起來,既節省了時間,又能讓Nikki更好地融入我的生活。
Q:想要對寵物說的一句話。
A:想對妹妹說,真羨慕你胖的肚子流出來了臉還是那么小。還是少吃點吧小胖子;想對Nikki說,一直想把你紋在身上的,有點怕疼,就紋在心里吧,你知道的。And, 別偷吃貓糧了,看病太貴了。
監制:邵白 / 新媒體策劃、統籌:嶼川 / 采訪、撰文:單數十四 / 圖片提供:榕杉